Earl Grey 與 Cheese Cake 的對話

那天的下午，天氣晴朗，我正坐在二級廠的營站內看著電視…...

而內衛兵氣喘吁吁的跑進營站對著我迎面而來……

「班ㄟ班ㄟ…電…電話記錄下來了…明天早上六點離營教育..」……內衛上氣不接下氣的回著…..

收到電話記錄的當下，心情竟是平靜的……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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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旅部連兩位1762一般的一起總共訂了三隻咕咕雞(謎之音：香菇雞的膩稱。金門兵一定懂的！！)在加上胖胖瓶白金龍(謎之音：特級高粱750ml裝)十二支與滷味小菜若干…於晚上十點營站席開三桌，宴請旅部連、五營營部連老兵同樂…….

唯一的小插曲是當日同時也是旅長宴請各營主官、管，一樣也是在營站…他們拖到十點才結束…所以我們只好延後半小時開席……..

在門邊剛好遇到旅、營長迎面走出…..

「XX…..都幾點了還不去睡…在這裡幹嘛？..」….旅長看著我出聲問著….

「報告旅長…餞別宴....」……我大聲的報告著…身後兩位旅部連的同梯一般兵卻已經緊張的說不出話了…....

「餞別宴？？…哪時的船？…」…..旅長微醺的問著……

「報告旅長，0600離營教育…..」

「這樣啊…..那就祝你一帆風順、鵬程萬里啦……旅長就不送囉…阿其他人明天還沒退伍，不要喝太晚…」….旅長豪爽的說著…….

這一夜，我們三人聊到四點然後回去整理行李…….五點二級廠上車往師部金西戲院離營教育…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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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碼頭等著登船，看著另一邊同班船今日剛到金的小菜鳥們…….

時空彷彿倏地迴轉到一年多前自己剛下船的當下……

對面的老兵們嬉笑的大聲對著我們高喊…..「好好當兵，很快就輪到你們了…」…

轉眼間，一樣的話語竟也在我們這一邊的隊伍中對著另一側的對伍高聲喊出…..

在登船的樓梯上….偶然聽到旁邊海軍的對話..…

「更…..看三小….羨慕吧？你這麼菜，你還有的等咧…..」…..一位看似老兵的海軍對著身邊的中鳥如是說著…..

「按怎…..不能看喔？…你擺什麼老啊？….阿你是多老啊？現在上船的每一個都比你老啦….跩屁啊…」…..中鳥不甘示弱的回著…..

經過的同梯不禁都微笑了出來……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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徹夜未眠，一上船倒頭就睡…….

一覺睡醒，船依舊仍在大海之中航行..…

口乾舌燥下了吊床往營站找水…..

營站裡已經坐了不少睡醒的同袍……

看到旅部連的同袍，他坐在營站的桌上，朝著窗外眼神呆滯的忘著大海……自然就坐到他的旁邊…..同樣也呆呆的望著窗外的大海…..腦中一片空白……

「….想啥呢？….」…..我發聲問著…..

「沒有…..」

「終於…..」

「是啊…..」

「高興嗎？」

「沒有….」

結束簡短的對話…..我們兩繼續呆滯著望著窗外的藍天與大海……..

不應該是這樣的……跟想像中截然不同……..

然，真的沒有感覺…….

彷彿只是剛完成一件任務，然後坐在船上等著歸建……時空就這樣凍結了……

就這樣，我最精華的兩年青春歲月…..就此告別…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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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船互道珍重之後…出了碼頭..…

當年我開車去接回來的結拜兄弟…….竟出現在馬路的另一邊…

她的女友，同時間因為巧克力囊腫在台北的醫院也安排了小手術…..

為了這件事….這麼多年來酒酣耳熱之餘他還偶爾會提出來邀一下功…….

是啊，轉眼間都這麼多年了……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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退伍後的前幾年……..偶爾還是會被惡夢驚醒…..

詳細內容已不復記憶……但大綱卻總是千篇一律……..

“其實退伍只是個誤會.....真相其實是剛完成一個任務，然後要回部隊報到…..”

“其實我兵沒有當完，所以國防部發公文要我回金門去幫兵補完……”

反正總結就是還沒退伍的意思啦………

甚至還有一次最過分的是夢到說我當初當的兵有瑕疵，所以不算，還得回金門從頭當過…梯數也要從最菜的重來…

「什麼鬼啊？我又不是阿榮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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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的，我平安的回來了……..

滿上…..舉杯….敬我曾有過的年輕歲月……...